古云岭

笔墨清浅,聊以解忧。

愿长安不负番外——望长安

*配合风起长林配乐食用感觉更棒!

**大虐,慎入。

***今天更了番外,不行心好累,长缨明天再更。刚才又进行了修改,看过的可以再进来虐一虐……丧心病狂的我……

****想看甜的治愈请去系取长缨,爪机党不会搞链接,请点主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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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五月初一,北境大营。

  自那日给大哥度过血后,萧平旌常觉自己体力不支,头脑昏沉。

  四月二十日至今,已有十一天了。

  不知道大哥现在感觉好点没有,清醒了没有,身体恢复了多少。

  不过有老堂主和杜大夫在那照顾着,他很放心。

  萧平旌觉得有些气闷,便掀开帐帘,走出帐篷,看着天上的繁星。

  外面例行巡逻的士兵见萧平旌出来,便主动行礼道“二公子。”

  军中一向以实力说话,起先长林军的某些将军士兵觉得长林二公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,只会纸上谈兵,便有些瞧不起他,觉得萧平旌镇不住长林军,哪知这几场硬仗打下来,那些将军顿时明白了——长林二公子是个天生的将才。 原先在军中质疑萧平旌能力的流言蜚语也都消失了。

  如今军中士兵倒也是很尊敬自己的。

  今晚月亮晦暗,满天繁星倒是十分抢眼,萧平旌仰头看着闪亮的星星,嘴角扬起一丝微笑。

  小时候,那时大嫂还是他的蒙姐姐,母亲也还在。每到夏日的夜晚,一家人总爱到庭院中纳凉,父王和母亲一人搬一个凉椅,挥着扇子聊着天,而自己则去缠着大哥去逮蛐蛐儿螳螂之类的小昆虫,蒙姐姐在一旁吃着水果,笑看着自己和大哥玩闹。

  那曾经是多美好的时光啊……

  可是他现在做了这样的选择,若是将来瞒不住,大哥怕是会自责一辈子。

  但这是最好的选择,他一直很相信大哥,而且他也觉得,大哥才是更有价值活下去的那一个。

  萧平旌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,大概是林奚送药来了,萧平旌闭了闭眼,把刚才的情绪都压在心底,再睁开眼时,已无方才的伤感。

  林奚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把药喝完,然后林奚递给萧平旌一颗话梅,轻声道“明天天气一定很好。”

  萧平旌噙着话梅,含糊地应了一声“嗯” 然后萧平旌坐下,拍拍旁边的草地,示意林奚也坐下。

  林奚整整衣裙,挨着萧平旌坐了,两人一起看着头上的星星,他们其实心里都很明白,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两人如此悠闲的看星星了。

  “我曾经对你说过,金陵周围有好多很美的风景。”萧平旌低头,带了些许的歉意和遗憾道“我本以为我可以带你去看的。”

  林奚沉默,金陵城那些风景虽好,可是在她眼里,总是比不过他的。

  这些话,清冷的林奚自然是说不出口的,她看着漫天的繁星,轻声道“你还记得,我得瘟疫时说过的话吗?”

  “哪句?”萧平旌想了想,她说的话他都记得,只是真的不知道,林奚现在突然想说的是那一句?

  林奚回头看着少年的侧脸,满天的星光就这么倦倦的柔柔的撒在她身旁少年的身上,带着一触即碎的朦胧。

  林奚是医者,她最清楚萧平旌现在的身体状况,她攥紧了自己的衣摆,强压下从心中蔓延而上的细细密密的疼痛——他毕竟,是快要离开她了。

  萧平旌似感受到了什么也回头看着她道“林奚?”

  林奚咬了咬唇,道“我说过,我遇见你,真的很高兴。”

  萧平旌闻言一愣,明白了她的话语底下柔柔的含义,他又笑开了,轻轻道“我也是。”

  只是,现在的他已给不起什么承诺了。

  萧平旌站了起来,然后将林奚也拉了起来,笑道“明天……还有大战要打,早些睡吧。”

  林奚嗯了一声,转身欲走,却又停下脚步,回身对着萧平旌笑了道“明天……平安回来好吗?”

  “会的。”萧平旌笑着答。

  林奚温温柔柔地笑了,然后裹紧披风回到自己的营帐,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。

  第二天清早,萧平旌就领兵迎战了。

  他和父王联手将大渝军围困在芦塞一带,两人各带一路人马南北夹击,发誓要将三月弯刀彻底砍除。

  已经打了有一天一夜了。

  伤员源源不断地从前线运下,林奚和张大夫救治伤员忙得团团转。

  林奚听着偶尔传到自己耳里的前线战况,心中焦急,面上却还是依旧的清冷模样,手起刀落,去镞拔箭,手法利落一同往日。

  “李大夫”林奚拿布擦了擦手道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。”

  “林姑娘放心。”李大夫马上接收包扎。

  而林奚点点头又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箭伤士兵身上。

  一个接着一个的伤者都送了过来。

  前线不知已经有多么惨烈。

  林奚面无表情地拿药布使劲按压着伤者出血的伤口,心中缓缓想着。

  而那血已经洇透了厚厚的药布,爬上了林奚的指尖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送来的伤者终于少了些。

  林奚忙碌了一天一夜,终于稍得空闲便想站起身活动活动一下早已酸麻的腿部,哪知站起身时却陡然一晃,神思突然昏眩。

   “林大夫!”旁边一伤情较轻的士兵忙扶好她,急声叫道“你怎么样?”

  “没事。”林奚推开士兵轻声道“蹲久了而已。”

  言毕,她交代了几位军医些事情,便出帐站在外面,望着极远处的烽火狼烟。

  大概是快了。

  林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手上全是斑斑血迹。

  总不能这样去见他的。

  林奚便讨了一瓢水,慢慢洗着手里的血污。

  “林大夫!”来人焦急地喊着,林奚认得,那是平旌身边的一个亲兵。

 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“求您快去看看!我们公子……”

  林奚没有听完,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,一瓢血水打翻在地。

  等林奚反应过来她已在了主帐。

  她依然是平常清冷的样子,连把脉下针都是极稳的。

  然而她开口却带了明显地颤抖“老王爷和世子呢……”

  “在南线打扫战场,大概过不久就会过来。” 亲兵从没见过林大夫这个样子,但也被林大夫从没显露出的悲切吓住,连忙拔腿就跑道“末将这就把老王爷和世子爷叫过来!”
  

        南线北线相距百里,不知是否来得及呢……

  不能哭,不能哭,哭了一会儿平旌醒过来又会笑她了。

  她深吸口气,硬生生忍在眼眶里。

  不过又是一个生离死别而已,作为医者,她见得实在太多了——

  榻上人嗯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,迷茫涣散的眼神聚拢了些,他回头看着林奚笑道“……林……奚?”

  “我在呢。”林奚撤掉平旌手臂上的针,握住平旌的手,柔声道“再等等,老王爷和世子马上就到了。”

  “……大哥,醒了?”

  “是啊。”林奚笑得眉眼弯弯“世子原本身体就不错,你上战场前杜大夫给我传来消息,世子醒后就和老王爷汇合了。”

  “真好……”平旌闭上眼笑了,努力平复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。

  然后林奚感到自己的手被平旌攥得死死的,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。

  她看着平旌额上渗出的细细的冷汗,林奚颤抖着拿手巾把细汗擦去,柔声安慰道“不要急,他们马上就到了。”

  “还是……不要来的好,看我这样子,怕……伤心……”

  平旌心里似明似暗地,只觉得身上疲累得厉害。

  他积攒了些许力气,勉力睁开眼道“我之前……希望……我一直等着的那个女孩平安喜乐一生……”

  平旌努力伸手将自己一直戴着的银锁扯出,放到林奚手里道“她没出现……大概,也有了好的归属……现在……”

  “平旌……”林奚拿着那把长命锁,怔然道。

  “我顾及不到她了……”平旌叹道“现在……现在只希望你能……平安……百岁无忧……好吗?”

  平旌笑着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重复道“好吗……林奚?”

         萧平旌此时容色惨白,提着心中悠悠一口气,只等着林奚的回答。

  “好。”林奚攥紧了手里的长命锁,好似承诺又似安慰道“你……放心……我会好好的……平旌……”

  平旌勉强自己再次睁眼看着了一眼他最牵挂地女孩子,终究还是抵抗不住困意,放任自己坠入黑暗。

  抱歉……大哥,父王,大嫂,还有林奚。

  然后林奚感到一直攥着自己的手蓦然松了。

  满眶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,心中的痛苦翻涌上来让她彻底崩溃。

  林奚俯身向前,颤抖着嘴唇缓声唤着“平旌……平旌……平旌……”

 
    没回应了……

  林奚攥着银锁无力地跪坐在地,怔怔地看着他再无一丝生机的面庞。

  萧庭生,萧平章接到传报已知不好,一路忍受着焦急快马加鞭到达平旌的营帐时,掀开帐帘,就看到林奚跪坐在平旌榻边,手中拿着那把银锁,面容木愣。

  

  她听到萧平章和老王爷的声音,缓缓回头,声音喑哑,低泣道:

  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萧庭生似是不信,低声喃喃道“怎么可能呢……明明昨天……”

  他还记得昨天清晨,平旌骑在马上冲他张狂一笑“这次定让大渝那群混蛋有来无回!”

  那时萧平旌笑得恣意,笑得飞扬,萧庭生在那恍惚间,似乎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少年时先生的样子。

  萧庭生摇晃了一下,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骨骼,一直笔直着,坚强地挑了大梁数十载重担的脊梁好像在猛然间弯了下去,老来丧子的悲痛瞬间包裹住了他。他低声喃喃了几遍儿子的名字终于在最后演变成一声悲啸,他身后的元叔连忙扶住他。

  元叔此时也是眼眶通红。

  对于平章来说,上一瞬平旌似乎还在长林府门前笑嘻嘻地向他告别,可一转眼平旌就已经永远离开了他。

  萧平章摇晃着走到平旌榻边看着弟弟青白的面庞,终于脱力跪了下去悲声道:

  “平旌——!”

  五月初三,长林二公子萧平旌与父兄合力破除大渝三月弯刀,而后在主帐病逝,年仅二十二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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嘛嘛嘛,还是那句老话,看完的能冒个泡吗?

让我统计一下有没有被虐哭的(●´ϖ`●)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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